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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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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一會,羅淮口中的老中醫敲門進來。時牧晴一瞧,竟然是位面色紅潤的中年婦女。

羅淮顯然跟她很熟,笑道:“阮醫生,辛苦您了。讓您這麽晚趕過來。”

阮子蘭擡腳走過來,“淮淮,不用跟我說這種客氣話。我跟你媽媽認識很多年,她的兒子兒媳婦請我過來,我除非老得走不動,不然我一定會過來。”

時牧晴趴在床上,勉強擡著頭,一臉歉意跟阮醫生打招呼。

阮子蘭心疼道:“哎呦別動,可憐見的,怎麽搞成這樣了?”

她在時牧肩膀處左右摁了幾下,點點頭,“肌肉有點拉傷,不過不要緊。我用針灸調理一個小時,再用我祖傳的膏藥敷一敷,明天會有好轉。”

羅淮放了心,“那就好。”

時牧晴除去上衣,阮子蘭掏出一卷用絲綢包裹的針灸,在她的肩膀後腰處小心翼翼紮進去兩排銀針。

羅淮蹲在床邊,眼裏含著疼惜,“疼不疼?”

時牧晴輕輕搖頭,“還好!”

阮子蘭笑道:“哎呀,淮淮果然長大了,知道心疼媳婦。你小時候見了女孩子跟見了洪水猛獸似的,壓根不往人家跟前湊。”

時牧晴想笑,又不敢笑,怕後背上的銀針被自己給笑飛了。

羅淮一本正經道:“我開竅晚,現在也不遲。”

阮子蘭笑起來,“是。不晚。你媽媽泉下有知一定非常欣慰。”

羅淮抿了下唇,“嗯。”

阮子蘭不愧是江城知名老中醫,一出手就知有沒有。一個小時的針灸,細細密密的紮在關鍵穴位上,讓時牧晴有了暫時的松快。背部的疼痛感減輕不少。

之後她從提包裏拿出一聞就有N多種藥材匯集的黑色藥膏,“這是我的獨門秘方,專治腰肌勞損。現在的年輕人啊,得這個病的特別多。我的醫館每天就賣兩百片,多了沒有。這些是我讓人從藥房裏專門給你們拿的。”

時牧晴側頭一看,桌子上擺著一疊厚厚片狀藥膏,至少有幾十片。這得是多深的感情,讓阮醫生拿來外面求而不得的藥膏。

羅淮表示感謝,阮子蘭感嘆道:“當年要不是你媽媽資助我,我的醫館也建不起來。她去世的太早,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她……”

說到這裏,她有些哽咽,隨即淚中含笑,“好好的,我說這個幹嘛!來,我給晴晴敷膏藥。”

她隨身帶著酒精燈,點燃後拿著藥膏片在火苗上烤了一圈,然後一鼓作氣貼在時牧晴的後背。

炙熱的觸感讓時牧晴狠狠縮了下。

“沒事。一會就好了。”阮子蘭又拿出來一個藥膏,如此炮制後貼向時牧晴另一邊肩頭。

“這藥膏你明晚這個時候取掉,連續貼三天,會有好轉。”

羅淮道了聲謝,“阮醫生麻煩你再幫晴晴號下脈。”

阮子蘭笑道:“行。”

伸手搭三指在時牧晴的手腕處,她凝神思索著,指下時不時挪動位置,大約十分鐘後,她擡起手來。

“晴晴身體沒事。好得很。放心。想要孩子的時候提前做好準備,吃點葉酸,應該隨時都能懷上。”

時牧晴松了口氣,她小時候那場大病一直是她最不敢提及的擔憂,生怕覆發或是不能陪羅淮一輩子,亦或是對生孩子產生影響。

看來是她多想了。

羅淮送阮子蘭出去,兩人走到酒店門口。

阮子蘭:“最近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年紀大了,總開始想過去的事。你媽媽原本身子骨弱,不適宜懷孕,可她不聽話,非要懷。整整吃了十個月的苦才生下你,還好你健康長大,可她卻跟熬幹的油燈似的……她去世的太早了。”

說著說著她又開始抹淚,“還好你現在哪裏都如意。到時候如果需要我,我親自給你媳婦安胎!”

羅淮嗯了一聲,護送她上車,“我會在江城暫時工作一段時間。等過幾天我和晴晴去看您。”

阮子蘭很高興,連聲說好。

回到房間,時牧晴在浴室刷牙。手臂完全擡起來有點困難,不過還好不影響刷牙。洗澡這件事現在別想了,只是洗頭……

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,羅淮問:“我幫你洗頭吧。”

時牧晴楞,“怎麽洗?”

羅淮看了下房間的貴妃躺椅,“你躺下來,我給你洗。”

“不方便吧。要不我去外面找家理發店洗頭。”

“現在太晚了。我給你洗吧。”

執行力極強的他沒給時牧晴猶豫的時間,把她摁到貴妃椅上躺下來。

端來一盆溫度合適的水,“來,我先把頭發沾濕。”

他嫻熟的不像是第一次,一手扶著她的脖頸,一手淋水在頭發上。

頭發全部浸濕後,他單手把洗發水揉搓在發絲上,雙手配合,輕輕從上到下,再從下到上。

“你是不是去理發店打過工?”時牧晴舒服極了。

“是的。”

時牧晴啊了一聲,“你怎麽沒告訴過我?”

羅淮笑道:“騙你的。這還用學嗎?我上手就會。怎麽樣,力度夠嗎?”

時牧晴笑起來,“請力度再大點,托尼老師。”

羅淮俯身親在時牧晴的額頭上,“遵命。”

洗頭洗了半個小時,吹頭發吹了二十分鐘,這一趟下來,羅淮在時牧晴心中的地位更高了。

收拾妥當後,兩人躺被窩準備休息。

臨睡前,時牧晴問:“我一直沒敢問你。”

羅淮閉著眼,“什麽?”

“當時知道我的身份到時候,你心裏怎麽想的?”

羅淮唔了一聲,“娶了你我賺大發了!”

時牧晴:“……真假?”

羅淮睜開眼,笑著親了她一下,“你要知道,我是成熟男人,我不會哭著喊著質問你為什麽騙我?我第一反應是有點懵,然後我確定一件事情,除了你隱瞞身份外,你對我的心,我知道,是真的,不摻假。”

時牧晴朝他懷裏湊了湊,“我就怕你怪罪我!”

“不會。”羅淮定定道:“我先是回學校找到你的檔案,看到你父母的名字,再次確定你的身份。然後我去找了賀老師。”

時牧晴一楞,“我怎麽不知道?”

“是我拜托了賀老師不要告訴你。”羅淮說:“賀老師是你的導師,而且我查到外婆嵇虞君曾經給清北大學博物館捐過藏品。我猜測賀老師肯定知道你的身份。”

“他跟你說了什麽?”

羅淮眸光閃閃,當時他去問賀茂通。賀老師倒是一臉鎮定,說我等你問我等了四年,你總算來了。

賀老師提及時牧晴小時候那場大病,提及外婆嵇虞君對她的深深擔憂,提及盛家、時家對時牧晴的寵愛,提及她的低調認真,堅韌可貴的品性……羅淮對此非常理解,也非常擔憂。他甚至找人秘密調來時牧晴的病例,知道她那場大病後再未覆發,這才把心放下來。

羅淮親了親她,“他給我說了很多。上天憐憫我,把你送到我身邊,讓我愛著你,守著你,護著你……所以你要愛惜自己,像今天這樣把自己累成這樣,不許再發生了。知道嗎?”

時牧晴乖乖嗯了一聲,“我答應你。”

“我們要長長久久的,一輩子。”

翌日清晨,時牧晴醒來後發現後背的疼痛感好了很多。

羅淮陪她吃了早餐下樓準備去工地。

趙珞瑜見了他們趕緊迎過去,“晴晴,你後背好點沒?”

“好很多了。今天我還是一條好漢!”

羅淮:“珞瑜,麻煩你這幾天看著她點。有什麽事讓紀師兄給我打電話。”

紀海帆在旁道:“放心。我們會照顧淮淮的。”

桂新月是今年剛考來考古系的大一新生,她和另一個叫做周藝的男生,也被賀老師叫來觀摩挖掘現場,希望他們提前進入狀態。

桂新月來清北大學的第一天就盼著能見到羅淮真人,等了一個學期才在今天看到他本尊。

她原本是傅昊巖的粉絲,去年年底那場熱搜讓她知道羅淮的存在,她當場換了墻頭改粉又有顏值又有錢的羅淮。只可惜羅淮連個微博都沒有,她空有一腔熱情無處宣洩,每天只能看著網上僅有的關於他的那點照片視頻。

周藝湊到她耳邊,小聲道:“能把你的哈喇子擦擦嗎?”

桂新月趕緊收回眸光,瞪了他一眼,嫌棄道:“你誰啊你?管得倒是挺寬!”

周藝第一次見到桂新月就被她的那點傲嬌範兒給整迷糊了,追了她半年還沒追上。有一次他摸到她的微博小號,才發現自家女神竟然喜歡時師姐的老公羅淮。

他心裏的酸水不停地冒,可是羅淮是校草,他就是校草腳底下的土坷垃。

壓根不是一個等級。

現在見她瞧著羅淮眼神的黏糊勁,心裏更難受了。

這時賀老師從樓下下來了,他見了羅淮先是一楞,隨即笑道:“早啊。”

時牧晴臉色一紅,旁邊盧旭東盧老師擠著眼睛朝她笑。分明在笑他們新婚夫婦黏糊地很。

羅淮絲毫不在意,一本正經道:“賀老師,盧老師。我被單位調到江城工作。以後我們要常見面了。”

賀老師笑得更明顯了,“行啊。我原本還對你抱有歉意,怕這次挖掘影響你們夫妻感情,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。”

羅淮笑了笑,輕輕拍了下時牧晴的後腦勺,“那我去上班,你註意安全。”

時牧晴嗯了一聲,目送他離開。

與此同時,桂新月也盯著羅淮的後背直到看不見他。

盧老師招呼大家上車前往工地。

桂新月故意坐到時牧晴後面,一上車她就故意找話道:“師姐,剛才那位是你什麽人啊?”

時牧晴還沒說什麽,趙珞瑜皺眉:“桂新月,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糊塗?”時牧晴和羅淮的事情在校園網被討論的最多,尤其去年年底的熱搜後,桂新月要是連這個事情都不知道,那她是多麽與世隔絕啊。

桂新月訕笑一聲,“趙師姐,我應該知道什麽?”

時牧晴笑道:“剛才那位是我先生。”

“哦。那我怎麽沒見你戴結婚戒指?”

趙珞瑜:“人家戴不戴管你什麽事?”不知道為什麽她看見桂新月就覺得她這人不好相與,昨天開工第一天,她就發現這人能偷懶則偷懶,仗著自己年紀小,嘴巴甜,哄著周藝或是其他人幫她幹活。

原本她還想讓紀海帆幫她,幸好老紀不是糊塗人,說這些事情分工到人,該誰做就誰做。

桂新月討了沒趣再也不找紀海帆嗶嗶。

桂新月被嗆得下不來臺,壓著氣笑道:“趙師姐,你怎麽老搶時師姐的話?”

時牧晴回過頭瞧著她,似笑非笑,“珞瑜說得沒錯。你還有什麽想問的?一次性問個夠!”

桂新月咬著唇,“對不起。都怪我好奇心太重。我剛才見羅淮……”

趙珞瑜立馬質問:“你不是說不知道他嗎?怎麽知道他叫羅淮?”

桂新月仗著周藝不在這車上所以胡說八道,現在竟被抓了包。

她尷尬極了,支吾著:“你剛才說他叫什麽了啊!”

趙珞瑜:“沒有!”

“真的。我聽見你說他叫羅淮!”

“沒有!”

時牧晴朝趙珞瑜擠擠眼,“好啦。不要說了。”

趙珞瑜坐直身體,偷偷發了條微信,【她絕壁有問題!沒問題我把頭拽下來給你當球踢。】

【我知道。不管她,諒她翻不出什麽浪花來。】

桂新月暗自吐了口氣,覺得自己今天還是莽撞了。不過也證明一件事,趙珞瑜就是時牧晴的狗,而且羅淮那麽好的一個人,她就不信趙珞瑜對他沒有一點想法。說不定她們兩個是假姐妹,真塑料呢。

第二天的挖掘繼續進行。

鑒於時牧晴後背受傷,5號巨石頂部的清理和描畫由梁廣和來幫忙完成。

賀茂通讓人給時牧晴搬了個椅子,她坐在下面清理面前的這孔石窟。

桂新月看到這一幕,越發嫉妒。憑什麽所有人都要哄著時牧晴,難道就是因為她是有錢人家大小姐,趙珞瑜跪舔,就連梁廣和也乖乖聽話,爬上去幫她。

她哪裏知道梁廣和之前被時牧晴狠狠收拾過,見了她正眼不敢看一眼,能不跟她說話盡量不跟她說話。

好在他這人知道進退,這段時間刻苦學習,倒是在學業上有了不小的進步,賀老師還誇他了好幾次。

梁廣和蹲在上面清理柱礎,偶爾瞟兩眼下面,瞧著時牧晴的頭頂出神那麽幾秒鐘,趕緊收回。

這不是他該肖想的女人,惹不起惹不起。

時牧晴不知道梁廣和的內心波動,她完全被眼前景象吸引。

刨除蓋在石窟洞口的雜樹和灌叢,一尊被青苔覆蓋的佛像露了出來。雖然看不清它的臉,但從它顯露的姿態可以看出它呈坐姿,而且還抱著膝蓋翹著腿,呈現出嫻靜淡然的姿態。

著急看到佛像真容,但也得一步一步清理。

她拿著特質的竹簽,小心翼翼將石佛像表面的苔蘚清除掉。這個工作漫長又必要,不放過邊邊角角的低等植物。其中還有黑色汙物附著在表面,這些是死掉的地衣或是地衣的分泌物,還有些是黴菌。這就需要去離子水來清洗。

各種性質的汙物需要不同的處理方法,等時牧晴把正尊佛像清理完畢後一個上午和下午都沒了。臨到太陽快下山,一座漂亮優美的水月觀音像出現在大家面前。

所有人都圍觀過來。

賀茂通異常激動,“同學們啊,這可是水月觀音像。最早的實物是在敦煌莫高窟發現,那是一張絹帛畫,而且早在民國時期被人偷走藏在國外的博物館。”

時牧晴仔仔細細端看著。

觀音菩薩是被中國人喜聞樂見的一種菩薩。大家熟識的多為送子觀音或是南海觀音。其實觀音有三十三種化身,其中水月觀音是其中一種。她以坐姿觀水中月影而命名。眼前這尊水月觀音頭戴高大寶冠,中間還嵌著一尊小佛像,只可惜年代太久已經風化得看不出形狀。菩薩雙眼微微朝下,雙手攬住膝蓋,似在看水中月影。胸前懸掛瓔珞,下身裙擺,姿態飄逸。

“太美了!”所有人都驚嘆道。

“唐朝時候的水月觀音是以男人形象出現,到了宋朝才演化成女性。”賀茂通道:“只可惜,送子觀音、白衣觀音或是其他觀音在民間有大量的文學作品對其聖跡加以宣傳,民間信仰受眾因此非常多。而水月觀音則缺少這種推波助瀾,所以從宋代以後,水月觀音便不如其他觀音流行。”

為了這尊觀音的清理和保護工作,考古隊忙到八,九點鐘才下班。

賀老師提議今晚一起去火鍋店聚餐,以犒勞大家這兩日的辛苦。

所有人都歡呼起來。

羅淮早都來工地等時牧晴,賀老師叫他一起去熱鬧熱鬧。

羅淮笑著說好。

桂新月暗自歡呼,周藝則暗自傷神。

江城的夜晚才剛剛進入微醺的狀態,到處都是吃飯的人群和熱鬧的碰杯聲音。

火鍋店熱氣騰騰,宣揚著最真實的人間煙火。

一行十來人要了個包間。

坐下來之後,大家還在激動地討論那尊水月觀音像。

桂新月一直偷偷瞄羅淮,趙珞瑜瞧在眼裏,生怕她作妖,一直給時牧晴使眼色。

時牧晴倒還一臉淡定,羅淮不讓她吃辣,專門給她調制了香噴噴的醬料讓她好入口。

桂新月當著老師同學的面不敢找羅淮搭話,但她今晚顯得尤其興奮,又是起來給大家主動倒水,又是喊著服務員拿啤酒。

長得漂亮的女孩子稍微主動點,沒有人討厭。

趙珞瑜心裏暗自冷笑,讓她演,演砸了就好。

賀老師今天心情很好,看著一屋子的徒子徒孫高興地很,來者不拒,連喝了好幾杯啤酒。盧旭東中間出去打了個電話,不一會餘璐竟然也來了。

時牧晴嘿嘿笑,“我們什麽時候能吃到你們的喜糖?”

餘璐竟然嬌羞著臉,讓盧旭東說。

盧旭東咳咳兩聲,“晴晴,你和羅淮的喜糖我們都還沒吃到。”

羅淮:“婚禮還在策劃中,等定好了時間地點請大家賞臉參加。”

大家一聽都嗷嗷叫起來。婚禮他們參加的多,但參加豪門婚禮還是第一次。

吃得好,玩得好,聽說這樣的婚禮賓客都不用給份子錢,還能拿紅包回家。

桂新月立馬舉起酒杯,“讓我們為師姐和師姐夫的幸福幹杯!”

趙珞瑜快要吐了,師姐夫?惡心!

大家紛紛舉起杯子為兩人祝福。

餘璐在娛樂圈廝混這麽多年,常年和大佬們吃飯,招呼這種小場面灑灑水,她一來立馬奪走桂新月的光環,把所有人都逗得哈哈大笑,每個人都招呼地妥妥帖帖。

桂新月立馬成了影子,無人註意。

她氣得鼓鼓的,臉上還得堆著笑,拿走周藝面前的酒杯哐哐哐喝進去。

不一會竟然一個人喝了兩瓶。

吃飽喝足,大家起身準備回酒店。

紀海帆和趙珞瑜先下去攔出租。

賀老師喝得有點多,盧老師扶著他下樓。

周藝攙著桂新月,她嫌棄地想推開他,但他就是不松手。

羅淮和時牧晴走到前面,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麽笑得哈哈的。

桂新月瞇著眼睛看在眼裏,酸水咕咕地冒。

“周藝,你松開我!我一個人能走!”她喊道:“你再不松手,我從今往後就不理你了。”

周藝窘著臉,嘟囔道:“我不扶著你,你會摔跤的。”

“要你管!”桂新月使勁推開周藝,踉蹌著踩著樓梯往下走。

“唉,你等下我!”周藝大喊道。

羅淮和時牧晴同時回頭。

就在這時,桂新月腳下一軟,徑直朝羅淮撲去……她的姿態甚是優美,指尖微翹,腰軟如繩。

羅淮皺起眉頭來。

桂新月唇角勾起,不管如何能抱一抱羅淮也是好的,就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羅淮衣袖的時候,忽然一個身影撲過來,攬住她的腰,讓她美夢瞬時破碎。

梁廣和把桂新月扶穩,立馬松開手,朝門口走去。

所有人:“!!!”

桂新月面紅耳赤,氣得半死。

羅淮隨即轉身,攬住時牧晴的腰,低聲道:“嚇到你了沒?”

時牧晴搖搖頭,“沒事。”

周藝黑著臉,氣得不想理她,徑直朝外走去。

桂新月趕緊跟上去,當然不是去追周藝,而是追羅淮。

羅淮伸手攔了一輛的士,讓時牧晴先坐進去,他隨即跟著坐進去。

正要關門時,桂新月拼死拉住車門,強行坐進來,她用可憐巴巴的腔調說:“師姐,師姐夫,我頭好暈,我不敢一個人坐車……”

羅淮正要說話,時牧晴冷著臉把車門打開,擾了一圈走到另一邊,把裝醉的桂新月拽下來。

梁廣和默默看著時牧晴的“暴行”不說話。

桂新月尖叫著被時牧晴推到旁邊的電線桿上。

“師姐,你幹嘛?”

時牧晴伸手捏住她的下頜,冰涼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,“你喜歡羅淮?”

桂新月眨巴著眼睛,“你說什麽?”裝糊塗是她的拿手好戲。

時牧晴呵笑一聲,“我不管你心裏怎麽想的!你最好把我現在說的話都聽清楚了。”

“羅淮是我男人。你要是有什麽小心思趁早收起來。”

“你玩得那些小伎倆都是我玩剩下的。”

“不然你試試?”

桂新月的臉頰被捏變了形,白皙的肌膚上滲出了紅色。

她以為時牧晴不過就是嬌軟的千金大小姐,被保護地很好缺心眼的那種。只要她動點心思設置些障礙,說不定能讓他們的感情出現裂痕。來日方長,她自覺沒有自己撬不走的男人。

她眼淚大顆大顆地流著,“師姐,你是不是誤會我什麽了?”

時牧晴:“不見棺材不落淚啊。那你告訴我,張玉榮是誰?胡一蒙又是誰?還有那個童長樂、季啟敏……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慣犯,這些男人都是你從別人手裏撬走的吧。”

“你是不是有病?!”

“有病早點去治!”

今天中午休息的時候,她拜托樊天寧簡單搜了下桂新月的信息,結果信息量頗大。

桂新月嚇得花容失色,時牧晴怎麽知道這些人的名字。這些都是她交過的男朋友,全是她當第三者撬過來的。

時牧晴湊到她耳邊,低聲說:“滾遠點。不然我怕我會下狠手!”

說完松開她,回頭朝梁廣和笑了笑,然後上了車。

梁廣和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桂新月,默默搖了搖頭也走了。

出租車內,羅淮拿出濕巾幫時牧晴擦手指,“下次把機會留給我?別臟了自己的手。”

時牧晴佯裝生氣,“都怪你美色,誘人,總是招蜂引蝶讓人不放心。”

“嘿!我有多老實你最清楚。”羅淮委屈道:“不怪我的!”

時牧晴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臉,“諒你也不敢!”

“不然把你小丁丁切掉!”

羅淮:“……太狠了吧!”

時牧晴獰笑,“你試試看?!”

羅淮:“……”女大佬!惹不起!惹不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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